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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怀风穿一件白色的衬衣,袖子卷到手肘,下身是一套黑色的西裤和皮鞋,笑起来总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,俨然一副大人模样。
谢雨浓逃避他的光芒,四顾间余光瞥见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,不由瞩目望去——驾驶座里坐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,黑色的长卷发和艳丽的红唇,白皙而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,一段玉白的手臂就这样伸出车窗,垂落着。
她像一幅美丽的拼图,谢雨浓只是粗粗看见几块碎片,就已经知道她墨镜之下的真容必然动人。
也许是注意到谢雨浓的视线,那女人抿唇冲他笑了一下,谢雨浓心虚极了,赶紧收回目光。
戚怀风扭头冲轿车打了个招呼,才回过头来解释:“那个就是那姐,她载我来的。”
谢雨浓迟钝地点了点头,一时简直连四肢要怎么放都不知道,脑子里一团乱麻纠结着,话也不会说了:“哦,哦……怎么忽然来了?”
戚怀风抱起手臂,不满道:“你就知道来来回回问我怎么就来了,一点都不高兴的啊?”
“高兴高兴,”
谢雨浓急急地说了两遍,又觉得自己不该说高兴,余光忍不住瞥向那辆车,胡乱扯了句,“你,你今年过年回来吗?”
戚怀风被他惹笑了,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现在才六月!”
他下手不重,但确实叫谢雨浓回过一些神。
谢雨浓摸摸额头,明白是自己过分紧张了,他下意识别开目光,却瞥见不远处站了一个人——
“宋林……”
戚怀风没听清,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——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穿校服的少年,跟上次那位“同学”
的感觉很不同,他看戚怀风的时候……是冰冷的,甚至带有一丝敌意。
戚怀风笑了笑,故意走近谢雨浓两步,低声问道:“他是谁啊?”
谢雨浓没防备他突然贴过来,整个人就要往后仰,被戚怀风一手捞住了。
谢雨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戚怀风就要比自己高上一个头,以至于自己的体格与他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,戚怀风抓谢雨浓,简直就是老虎抓小猫。
谢雨浓心跳得发慌,下意识伸手去抓他揽自己腰的手,没想到反被他抓了个正着。
戚怀风的手指是冰凉,而他的手心却是滚烫,如果这都不能出卖心事,怎么样才能出卖。
呼吸,一寸一寸地靠近过来,眼看着鼻尖就要蹭到鼻尖,谢雨浓忽然打了个激灵,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——他感觉到戚怀风的拇指蹭了一下他的手背。
“小雨,好好考,我在上海等你。”
他说完就松开手,离开谢雨浓连着后退好几步,自信地扬起他的下巴,又伸出两根手指在额边点了一下,朗声笑道:“帮我跟你的同学问好!
走了!”
风,好像就吹向他。
他不知道戚怀风是什么时候钻进车子里离开的,手背,还残留着那样冰凉的触感,他……谢雨浓忽然回过神来,往一边看去,宋林还是站在原地,却一言不发。
一直到谢雨浓抬脚要朝他走过去,宋林却突然回过头,离开了。
谢雨浓伸出了手,却还是放下了。
他的耳边又响起欢呼和哨响,雪花似的纸片从教学楼的窗户里抛洒而出,是六月的雪。
雪一下,纷纷心事落下,一切痕迹无从稽考,可是雪化了呢?
谢雨浓怔怔地想,他好像淋到别人的心事。
20散伙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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