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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雨浓不来市区,自然没有坐过。
不过戚怀风似乎很有经验,他正跟骑三轮的讲着价,谢雨浓帮不上忙,只好站定在几步开外看着。
谢雨浓有些手足无措,下意识讪讪将自己的书包抱得更紧。
“来,走了。”
谢雨浓懵懵地看向戚怀风,好像看不清东西似的眯着眼。
戚怀风嫌他慢,一把拽住他的手把他拉上了车。
你很难相信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大的力气,那些黝黑的细瘦的胳膊和腿,就那样竭力绞动着车龙头和脚踏板,人的身体成为这三轮车的一部分,像一块柔韧的零部件,那样反常理地忽高忽低地运动着。
谢雨浓盯着那车夫骑车,努力让自己的嘴不要张开,可眼神还是出卖了他,他很惊讶,非常惊讶。
以至于戚怀风扭头看他一眼,立刻知道他是17芽
“嗯……嗯……没有,嗯……我知道了,我会早点回去的……嗯……”
谢雨浓扭头看了一眼戚怀风,戚怀风被他一看,无声地做了个啊的口型,谢雨浓摇摇头,又扭过头回过去继续说:“嗯……奶奶,你别担心,我先挂了。”
戚怀风从他手里接过手机,随口道:“我带你逃课,拐你来市里,你妈知道肯定恨死我了。”
谢雨浓皱着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:“我妈妈从来没有恨过你,以后也不会。”
戚怀风笑了笑,把手机放了起来。
他们的脚程很快,琴山也不高,山顶几乎一下就到了。
不过爬上山顶俯瞰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。
谢雨浓在山崖边站了站,看出去不是绿水青山秀美的风景,而是水泥精钢,铜墙铁壁一般的城市。
他知道,遥远的以后,他也会进入这座城市,成为一块水泥,一条钢筋,变成这座城市沉默的一部分。
他的人生,差不多就是这样了。
“看到那边没有。”
谢雨浓看了一眼戚怀风,戚怀风指着一个方向,谢雨浓顺着望去,坦白讲,他不知道那个方向和其他方向看起来有什么区别,都只有一座座灰白的高楼。
“看什么?”
戚怀风瞥了他一眼,嘴角扬起得意的笑。
“那个方向,是上海。”
“上海?”
谢雨浓又努力地看了一会儿,仍然一无所获,“你瞎说吧。”
“你就这样看当然看不出,你又不是千里眼。”
“……那我怎么知道那里是不是上海。”
戚怀风扭头看了他一眼,忽然轻松地笑了。
谢雨浓想,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戚怀风这一天所说的话。
“谢雨浓,那里是哪里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要到那里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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